感冒三天了。白天吃藥頭昏昏,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。睡前把手機拿來設定鬧鐘,卻看到臺灣化妝的朋友自殺的消息。跟著臺灣幾位同行朋友在WhatsApp軟體上傳著簡訊,她們正趕著下班去醫院。當時台灣時間一月十九日下午五點。
就這樣我只能在太平洋另一端對著手機螢幕乾著急。腦子裡浮現無數自認識以來一起學習、工作、玩樂的畫面。想到大個兒第一趟到台灣來找我,她還是第一批興沖沖來見大個兒的人。去年夏天來溫哥華之前,她開玩笑的說,要我先訂婚才可以來。一個總是滿臉笑容,每次一起練習人體彩繪都幫大家買飲料、買點心的熱情大姐,不知道心裡有什麼過不了的關,竟然選擇結束自己。
注意著手機螢幕上隨時更新的簡訊。這個負七度的夜晚,我的眼角卻溫熱了、潮濕了。慢慢看到更多的訊息,昏迷指數3、腦死、器官捐贈等等字眼一個一個跳出來。我已經傻了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撐著紅腫的眼皮,和早起準備上班的大個兒說:我們準備失去她了。
不懂她是否都把鬱悶藏在心裡?我認識的她是一個開朗、活潑的大姐。連跟人打招呼都中氣十足。猶記得我台北工作室草創時,她送來一盆蘭花和發財樹。開幕當天還親自來一趟。之後我們也偶而約在工作室練習化妝或聊天。台北世貿的化妝展,我們都一起在後台工作。畫人體彩繪,常弄得大家全身髒兮兮,但每次看到成品都非常高興。大姐有國畫的基礎,使用水彩的功力讓我難望其項背。
仍然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。去年十月才讓人稍回了她要的MAC彩繪餅和Makeup Forever防水粉底液。白色彩繪餅和44號粉底液還因為缺貨,我說今年再請人帶回。她還來信道謝,說麻煩我四處張羅。信裡還說等我回台,要約我和幫忙帶回那些化妝品的朋友一起吃飯。現在翻著舊郵件,情緒還無法平復。
大姐有宗教信仰,不懂為何她這樣對自己?看著手機簡訊,在臺灣親近的那些好姊妹,全都去過醫院了。但都只看見大姐睡著的樣子。有些錯過ICU開放時間,甚至沒見到。
阿珠,還記得妳開玩笑的說,等我結婚要來搶捧花。而我說我不會辦婚禮,被妳罵不在臺灣請客就是沒良心嗎?妳快醒醒,快回來,不管妳要怎麼鬧我,我都會很開心。快回來吧!
2012年1月1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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