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熬的第一天過了。整夜不得好眠。早上和護理師說,我的頸肩部都酸痛的不得了,她說是因為昨天高血壓的緣故。吃了降壓藥後,真的比較好睡了。但是安胎藥導致心跳加速,會讓人很喘,護理師一直過來看我的狀況。見到我仍然可以手機傳訊、交談,跟下午過來和爸爸換班的媽媽聊天,她們覺得我應該沒事。
下身墊著看護墊,只用被子蓋住。覺得空空的好怪。上廁所這件事仍然只能在床上進行,真是痛苦死了。好幾次我都端著便盆,把媽媽趕出去,然後拉上病床的簾子,偷偷爬下床如廁。把自己清潔乾淨後,再叫人進來。此時我已經乖乖躺回床上了,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。後來才知這真的很危險,如果雙胞胎的臍帶此時掉出來,我就得挨上一刀,而且孩子會有危險。醫囑還是要聽啊!
媽媽今天來陪我一整天。晚上就睡在陪伴家屬折疊床上,一定沒睡好吧?年紀又那麼大了。我一直很過意不去,自己都快四十歲了,還麻煩媽媽倒便盆、伺候刷牙洗臉。但身上綁著三個監測器、兩邊手臂都打著點滴,完全就是不讓我下床的陣仗。
下午我的主治醫師來了。問了些狀況後,說明天來生吧!我有點詫異。他解釋羊水已破,不能再等了。不然胎兒感染的機會很高,如果這麼小就出生,又感染,很容易敗血症,很難救。生下來小一點還可以快快養大。於是中午一點就停了我的安胎點滴,等著我自然宮縮。
知道明天要生,我連忙傳訊息給認識多年的女攝影師。大個兒對於無法參與整個生產過程覺得失落,一直希望有全程錄影。Ching是我和大個兒當年的結婚證人之一,又是專業的攝影師,當然第一個就想到她。生產攝影、錄影,她也沒接過,八月中剛回臺灣就請她幫我找願意接的同行。但是她的同行竟然沒有人敢進產房!這位膽大的女攝影師,就同意自己上陣了。拉一個還沒結婚、還沒生過孩子的女生進產房,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份了點。